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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诗人李白的“漠漠平林”与“寒山一带”□大美中庸 李白存世的词作不多,已被归到李白名下的词,也有一些被认为是后人的托伪之作。学术上的争论,本来就难有定论,何况这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了,谁又能说得清楚呢?我是不太关心这一类考证结果的,一首词,只要写得有味道、自己读来喜欢就好,不一定非得去确证词的作者是谁。虽然,有时候词作者是谁可能确实会影响到读者对一首词的深度解读,可我读诗词文章多是随心随性的,也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。就像读相传是李白所作的《菩萨蛮·平林漠漠烟如织》,我非常喜欢这首词的起句:“平林漠漠烟如织,寒山一带伤心碧。” 读这首《菩萨蛮》,我喜欢自己最直观的感受。词中的平林、寒山、高楼、暝色、人、玉阶、宿鸟、归程、长亭、短亭等意象,足以让我们想象出一种眺远怀人,或是行旅思归的心境。在冬天的傍晚,他(她)独上高楼远望,不知自己或是所思之人的归程在何处,也就更难想象那“长亭更短亭”的迢遥了。眼前景和心上事合上节拍的时候,便有了心思如烟织、满目伤心色的感触,这样的氛围总能引起读者相关心绪的同频共振。 在这首词里,我最喜欢的意象是漠漠平林和一带寒山。我家乡地处长江南岸的丘陵地带,平林和寒山都是易于见到的,所以我对此印象较为深刻。冬天,站在村庄中的高处远望,眼前的丘陵蜿蜒盘纡,却没有什么起伏,给人的观感是一平如带的。在雨天,或是在露重霜浓的清晨,等太阳出来以后,总能看到山林间笼着一层难以散去的雾岚。此时远望,朦胧间,像是雾岚穿梭于林间,织就了一幅寒山烟树图,淡远而有韵味。 远处的平林里,有栗、栎、棠棣、枫、栌之类的落叶树,也有杉、松、柏、香樟、冬青之类的常绿树,树木交错相杂,林相也就丰富了。家乡冬日的平林寒山虽无起伏,却是多变而又耐看的。远处的平林寒山是我以前常经过的。上学或是走亲戚时,我常从那些山林边路过,也就熟悉了那儿的一草一木。身在家乡总有这样的好处,一山一水、一草一木、一路一桥、一处院落一户人家,对自己而言都是熟悉的,亦都有过点滴联系。有些曾经的过往,至今想起来,还是一段有趣的故事呢。看见远处一株高大一点的树木,我会想起它附近的一处水塘的形状、一条小溪的流向、一户人家的位置、一条小路的起点和终点,也许还会有一位同学、一户亲戚、一个朋友就住在离那株树不远的地方。雾岚如烟织的漠漠平林里,也密密地织着曾经的点点滴滴,那样亲切近人。 “寒山一带伤心碧”,是我一直不敢相信的。寒山怎么会是伤心之色呢?刚工作的那几年,我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,都要路过一个叫黄家亭的地方。听老人们说,那儿曾有过一个驿亭,后来被毁了,就在离路不远的地方。有时路过,我会停下来朝他们说的原来有亭子的方向望一下。在那个位置往西,是矮而短的丘陵,中间有一段豁口,越过豁口再往西不远,便是长江了。冬天的清晨和傍晚,平林漠漠,寒山也漠漠,它们大概不会理会一个经常无故向它们张望的人,甚至也不会知道有人在向它们张望。 现在想想,烟如织,是眼前景;伤心碧,则该是心中情了,是时过境迁时仍存留在人们心中的一份惦念和期盼。盼得所思的旅人归,或是盼到自己归乡时,盼得心切了,便是满目伤心色了。我的黄家亭已经消失不见了,连原本的一点遗迹和一带寒山,也已经无处可寻了。难见寒山一带,又何来眼前的伤心之色呢? 这个冬天,忽然想见到那一带寒山和寒山之外的长江。我想,冬日的江水,也许还倒映着一带寒山之色吧。X 关闭